散漫

【联五】窃窃私语 14

14.王家与王耀

 

第二天，基本上所有的王家人都到了。

王耀的姐姐夏华初【豫】作为寿星，坐在大厅的座位上，接受着弟妹的礼物和祝福。

弗朗西斯站在一边，仔细打量这个女人。王耀的妹妹们虽然性格各异，外貌也各有千秋，但基本上都是青春明媚，娇俏可人的。而他的姐姐已是三四十岁的妇人，衣着朴素，面容端庄而沧桑，鬓角也隐约能看到银丝。弟妹们向她祝贺时说着俏皮又嘴甜的话，她也时不时伸手去摸摸他们的头和脸，看着弟妹们的眼神里，除了慈爱与欣慰，似乎还有些酸酸涩涩的情绪。

倒不像普通人家的姐姐，反而像个母亲了，弗朗西斯这么想。

然后弗朗西斯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，他扭头一看，王耀领着阿尔弗雷德到了。

王耀带着他们走到夏华初面前，他先走近，弯下腰先和姐姐轻声说了几句话，然后招了招手，示意弗朗西斯和阿尔弗雷德过来：“姐姐，这是我在米国的朋友。”

弗朗西斯走了过来，先朝夏华初鞠了一躬，然后双手递过去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：“夏女士，生日快乐。我叫弗朗西斯，能参加您的生日宴会是我莫大的荣幸，祝您身体安康，心想事成，您这和谐而美妙的家族永远繁荣昌盛。”

阿尔弗雷德也递过来一个盒子，元气满满地说：“王耀的姐姐，生日快乐！我是阿尔弗雷德！很高兴来你的生日party，你们这儿的东西超级好吃！”

“哎谢谢，谢谢。不要客气，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家，一定要吃好玩好。”夏华初拉过王耀的手：“阿耀在外面真是多亏你们关照了。”

“不不，是我们受他关照比较多。”弗朗西斯柔声说。

“没错没错！王他特别会照顾人！”阿尔弗雷德的笑容十分爽朗。

弗朗西斯笑容满面地补充：“尤其是小阿尔。”

 

 

弗朗西斯待在客厅和夏华初说话，聊这些年和王耀相关的事，也有其他人也凑在旁边听着。

王耀一会儿被叫去厨房帮忙，一会儿被拉去打一圈麻将，斗一会儿地主，异常抢手。锦江【川】也在厨房一直脱不开身。阿尔弗雷德就无所事事地东瞧瞧，西逛逛。

他推开后门，发现一处破败的篮球场，篮球场旁边有几个陈旧的秋千，还有一块小小的沙坑，里面已经长出了稀疏的青草。

“哇哦～”阿尔弗雷德小小地感叹了一下，“还真是荒凉啊。”

“因为这个房子也就大姐和燕赵那几个年长的守着，其他人偶尔回来看一看。这些地方就没什么人打理了。”

“哇！”阿尔弗雷德吓了一跳，他回头，“你这个人走路没声音的啊！？”

那个人瞟了他一眼，并不说话。

阿尔弗雷德觉得，这个人和那个燕都的气场有些相像，但又有些不同。大抵是燕都看上去有些盛气凌人，嘴皮子损起人来跟刀子似的利，枪子儿似的快，倒添了几分烟火气息。这个人威压同样强大，却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。

“我是阿尔弗雷德，你是？”阿尔弗雷德挠了挠头。

“嬴封。”他淡淡地说，“客人还是不要到处乱跑，容易迷路。”

居然比想象中的客气一点。阿尔弗雷德这么想着，指了指那个小沙堆：“hero在大厅看到一些照片，有一张是在这里照的。王在这里和其他的小孩一起玩沙子，不过有一点hero觉得很奇怪，王的衣服要比其他小孩子漂亮干净得多，你们院长是特别喜欢王，所以给他优待了吗？”

虽然其他孩子算不上衣衫褴褛，面黄肌瘦，但王耀皮肤白皙，衣服漂亮崭新，不要说孤儿院的孩子，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，也不及他夺目。

“大哥他，当年和我们是不同的。”嬴封说。

 

“这所孤儿院从始至终，因为他而存在。”

 

 

热闹的宴会散去，大家也陆陆续续回自己房间休息。

“今天你和我姐姐聊了很久嘛。”王耀走在前面，慢腾腾地上着楼梯。

“啊，聊了一些家常，哥哥十分的开心呢～你的姐姐真是一位伟大的女性，你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十分地可爱……”

王耀侧过头：“一想到你那高超的套话技巧，和那游刃有余的手段，我就十分的不开心呢。”

弗朗西斯叹了口气，然后忧郁地看着王耀：“可是，即便知道你再多的往事，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参与你的未来，对哥哥来说，是一件令人伤心欲绝的事呢。”

王耀盯着他看了几秒，弗朗西斯也含情脉脉地回视他。

“你们不走了吗？”阿尔弗雷德问。

王耀收回视线，“走吧。”

“走啦走啦！”阿尔弗雷德开心地小跑上了楼梯。

弗朗西斯顿了顿，也跟了上去。

 

  

阿尔弗雷德站在窗前，俯视着楼下的院子。

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富商搀扶着他怀孕的妻子，走进这家濒临倒闭的孤儿院，捐了一笔巨款。于是在他儿子出生的那一天，孤儿院门前也放了一串鞭炮，改名为照耀幼儿园。这是王耀的父母送给他的出生礼物。
后来孤儿院就会出现一位小客人，他和其他孩子差不多大，父母双全，衣着光鲜亮丽，也能随手从身上掏出一把糖来。其他孩子羡慕着，嫉妒着，但也无可避免地喜欢着。他的笑容是那么好看，手是那么的暖，糖是那么的甜，以至于院里的孩子常常会为了他身边最近的位置而打架。
王耀每年会来那么五六次，每次都干净美好得像童话里走出来的一样——直到他自己也以“孤儿”的身份进入这里。

“明明可以带着遗产到远房亲戚家住的，但阿耀自己选择了这里，然后继续供着这里的孩子长大。那一年，阿耀也不过十四岁。”
夏华初回忆起这段往事时，眼里泛起了点点泪光。弗朗西斯躺在床上，对着吊灯伸出手，透过指缝去看那个发光体，眯起了眼睛。

而在他们楼下，黑暗的走廊上，一扇门被轻轻地打开，微弱昏黄的火光跳跃着，然后门又轻轻地被掩上。

出来的人手持烛台，看着其他的门也陆续打开。他点了点头，一行人跟着他，悄无声息地下楼，进入了地下室。

 

“这是半年来的财务报告，大家回去之后看一下。”燕都站在桌子前，把一叠文件分发下去，“但我们今天的主题不是这个。”

“大家知道，大哥这几年居无定所，同时没时间也没精力谈恋爱，所以一直没有女朋友。这两年大哥稍微安定下来了，但是……大姐你说。”

夏华初颔首，然后拿出一个小盒子和一个信封，放到桌子上：“这是今天我收到阿耀朋友的礼物。波诺弗瓦那份是一根玉簪子，款式色泽都是我喜欢的，所以我怀疑是阿耀和他一起挑的。”

海涯【琼】扭过头对杜漓【桂】说：“和大哥上街买东西什么的，我也想啊……”

“对啊对啊，不为别的，售货员看我们的眼神都会变得好羡慕，超开心的～”杜漓抿嘴一笑。

“你们不觉得，和大哥上街最大的好处是他特别会杀价吗？”杜南枝【粤】推了推他的金丝单边眼镜，对女孩子们的关注点表示奇怪。

“钱不是大问题啦～”吴歌【沪】欣赏着自己新做好的指甲，“大哥挑的东西好看又好用才是重点。”

菱舟【浙】转过头去对曲幽说：“拉着大哥去看口红，一个个试色，大哥都能温柔又耐心地给意见呢。”

“而且挑的颜色也超好看！”曲幽【苏】捧着脸表示赞同。

“哥哥和哥哥之间是有差距的啊。”楚若【湘】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。

“哇！我逛街全程给你拎大包小包还不够啊！？”楚衡【鄂】表示抗议。

“安静！！！”燕都拿着卷起的文件敲了敲桌子，然后又朝夏华初点了点头，“大姐你继续。”

夏华初沉吟了一下：“阿尔弗雷德给我送了一沓阿耀的照片，看角度应该是偷拍的。”

锦江：“那龟儿子上班摸鱼我要打死他……”

奉天【辽】拍案而起：“我陪你去！太过分了敢偷拍大哥，不知道会侵犯人的肖像权吗？”

全场其他人静默了一下，然后雪岭【黑】拉着奉天的袖子，把他扯回去坐着。雪岭思考片刻，然后对夏华初说：“姐，我还挺想要哥的照片的，能洗几张给我不？”

“我……我也想要。”周卫【津】弱弱地举起了手。他觉得这时候要照片可能会被燕都训斥，但又恐失了机会。

左域【新】：“我离大哥挺远的，平时都不怎么能见到，照片我也想要一份。”

高峰【藏】：“嗯，我也远……”

建安【闽】：“我想要。”

雍凉【甘】：“想要+1。”

“想要+2。”

“想要+3。”

“……”

 

“你不吱声啊？”刘夜雨【渝】偏过身去问他哥。

锦江托着下巴：“我估计阿尔弗雷德只送了一部分，还剩很多别人没见过的。回去我搜查一下。”

“请务必发我一份。”黄醴【黔】握住锦江的手，十二分诚恳地看着他。

“这种东西是不可以私藏的。”

警告意味十足的声音响起，把锦江吓了一跳。他抬头看去，燕都正用捕猎者般的眼神看着他。

噫！居然忘了这家伙！

TBC.